4月1日 ,带有十足幽默感的西洋小节日 。 但 没有人敢借 它 和 最有东方气质的 朽木白哉开玩笑。除了神祗。
地下铁,下午四 点三刻, 人与人的 拥挤,如同沙丁鱼罐头。白哉不着痕迹地在心底叹息,被迫与外人亲密无间的接触,他很无奈。
他对城市公用交通工具的认识是生疏的。出行通常都由私家车代步——除了飞机的头等舱。 大约三刻钟前,完成了一日授课的Prof. Kuchiki开着 他的黑色MAZDA 刚拐出S大正门,刚巧十字路口绿灯闪烁,白哉减速,而行在后面的却是上路新手,手忙脚乱刹车不及撞上了他的车尾。所幸 只 是 后备箱 严重变形 ,人 倒 安然无恙。
不算小的冲 击 力袭卷 全身的感官神经时 ,白哉有一瞬间产生了奔向天国的错觉。 眼前 的空白消散之后, 他听见警笛在鸣,看到路人在围观, 肇事者涨红着脸向他慌乱 地 道歉窘迫 地 鞠躬。事故很快就处理妥当, MAZDA送进修车厂,白哉汇入了赶电车的普通上班族步履匆匆的人流中。
他本可在繁华的街头轻松拦下一辆计程车。
但是妻子却钟情这在地上地下穿行的城市怪物,列车进站前推动着地底下凝固的空气,形成的气流刮起她的衣裙和及肩黑发,是他记忆里最带浪漫主义的一章。那时候她和他还是青涩未脱的大学生,乐观有如大海般无边,偶遇的忧伤是海中的无人荒岛。
白哉20岁和绯真相爱,22岁和绯真结婚,26岁绯真过世,28岁他挤进了人满为患的车厢。
他的胸膛和车门之间构成的狭小空间里,只容得下一个纤细的女孩。蓬松的不加打理的披肩发,米色衬衫,深红领花,灰色短裙,白色长袜,黑色皮鞋。司空见惯的学生打扮。
却有一张让他全身肌肉紧绷的面孔。列车停靠到站他不经意地和站台上的她四目相对,白哉的心头宛如见鬼般一紧。
不是她,却长得像她。他的绯真,他的妻,不会有这么一张疏离冷漠的脸……
……吧。
接到妻子死讯时他正在出差,绯真自杀的消息荒唐得就像三流的愚人节玩笑。看到停尸房里死灰的妻子的脸,他竟是满腔怨懑。他不知道她暖阳般的笑脸底下是什么样的激流险滩。
甚至连摆放在神龛里的遗像也是那样,温文尔雅笑不露齿的疏离。从此他与她,天上地下十万八千里。
[完成遥遥无期]